被乌尔夫等人当众羞辱、又被奥莉加夫人冷拒的季姆领主,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位于弯月湾上游一日船程的城堡。耻辱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。他不仅没能如愿以偿地逼迫奥莉加就范,反而在一群北方蛮子面前颜面扫地,这消息若是传开,他季姆在这片河域将威信何在?
城堡大厅里,阴森的火把光影摇曳,映照着他扭曲狰狞的脸。他狠狠地将手中的银酒杯砸在石地上,酒液四溅,如同他沸腾的杀意。
“集合!把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人都给我叫来!”他咆哮着,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。
“还有,派人去‘黑森林’和‘石滩’。告诉那两伙人的头目,我季姆老爷有笔大买卖要和他们做!抢到的财物,他们拿七成。我只要那个寡妇和她侄女,还有那座庄园。”
命令迅速传了下去,季姆领地内的农民和猎户被强行征召,凑出了近百名装备简陋、但人数可观的步兵。
同时,他派出的心腹也带着丰厚的定金和承诺,深入了第聂伯河沿岸盗匪猖獗的地带。
几天后,两股令人闻风丧胆的势力响应了召唤。一股是盘踞在黑森林深处的土匪,约三十余人,个个凶悍异常,擅长林间伏击和夜袭,头目是个脸上带刀疤、绰号“狼獾”的亡命徒。另一股是活跃在河心石滩一带的水匪,也有二十多人,熟悉水道,心狠手辣,头目是个独眼龙,人称“河鲨”。这些亡命之徒的到来,让季姆的军队瞬间充满了戾气和破坏力。
整个武装力量加起来,接近两百人,虽然成分复杂,纪律涣散,但数量上对弯月湾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。
季姆看着城堡外乱哄哄却杀气腾腾的队伍,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。他仿佛已经看到弯月湾在火焰中燃烧,看到奥莉加跪地求饶,看到那些北方蛮子的头颅被挂在矛尖上示众。
消息如同带着不祥气息的乌鸦,很快飞到了弯月湾。
一名忠于奥莉加夫人、冒险潜入季姆领地打探消息的猎人,连夜赶回,带着一身尘土和惊惶,冲进了庄园大厅。他气喘吁吁地汇报了看到的一切:季姆大规模征召士兵,以及“狼獾”和“河鲨”这两股悍匪的标志性身影出现在季姆的城堡外。
大厅里,油灯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。
奥莉加小姐听完汇报,原本因乌尔夫训练士兵而稍显红润的脸色,瞬间褪得惨白,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“接近两百人,还有‘狼獾’和‘河鲨’。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她太清楚这些名字意味着什么了,季姆的士兵或许还顾忌领主间的规则,但这些土匪,是纯粹的破坏者,他们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。弯月湾的围墙或许能抵挡一阵正规军的进攻,但绝对经不起这些惯于偷袭和破坏的亡命之徒的蹂躏。
她的姑母之前依靠季姆的“保护”来威慑其他小股土匪,如今,这把保护伞却变成了最锋利的屠刀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,瞬间淹没了她。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庄园在烈火中化为灰烬,村民被屠杀或掳为奴隶,一旦落入季姆魔掌,可怕景象会让任何坚强的人晕厥。
“上帝啊!”奥莉加的姑母无力地靠在椅背上,闭上了眼睛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。
她感到一阵眩晕,所有的希望和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信心,在这个可怕的消息面前,似乎都变得不堪一击。她将目光投向窗外,训练场的方向,现在,她唯一的希望,就寄托在那群北方战士身上了。可是,三十人对两百人?还有凶残的土匪,这希望,未免太过渺茫。
她立刻让奥利加派人去请乌尔夫,此刻,这个冷静如冰的维京首领,成了她溺水时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,弯月湾的天空,阴云密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