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庄的一间民房内,土炕上铺着几层干草,微弱的油灯跳动着橘黄色的火苗,将众人的影子映在斑驳的土墙上。 天宗坐在炕边的矮凳上,指尖轻叩桌面,目光落在正在包扎伤口的拼连成身上,语气沉稳:“你的意思是,东方冷掩护你们逃出扎西城后,自己却被抓了?” “正是。”拼连成咬着牙,用布条紧紧缠住腰侧的伤口,疼得额角渗出细汗,声音却依旧清晰, “我逃到这村子躲藏后,前些日子才从偷偷进城的村民口中得知,说东方冷……已经投靠了东兴教。”他说“投靠”二字时,语气里满是复杂,既有失望,又藏着一丝不愿相信。 借着油灯的光,拼连成缓缓道出前因后果——当初他与夕道长,正是跟随天相的小舅子完颜亮,以及东方冷,一同前往北边探寻通往北域的冰路。 那一路艰险异常,不仅要抵御阿鼻界的酷寒,还要提防冰原上的妖兽,几人历经生死,终于在一处冰川裂缝中,找到了传说中能贯通虚空的冰路。 “本以为找到冰路便可回扎西城复命,可完颜亮非要亲自踏过冰路,证明这条路能抵达北域。” 拼连成叹了口气,眼神飘向窗外的风雪,“谁知他走到冰路尽头,明明已经看到了北域的轮廓,却突然鬼使神差地纵身跳了进去,整个人瞬间就被北域的狂风暴雪吞噬,连踪迹都没留下。” “我们不敢贸然追去,便跟着东方冷往扎西城赶,想把此事禀报给两位教主。” 拼连成的声音沉了下来,带着几分后怕,“可刚到扎西城门口,就见城中央的广场上打得天翻地覆——两位教主正和东兴教、正苯教的教主拼死厮杀,周围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。” 那场大战的惨烈,即便时隔多日提及,拼连成的身体仍忍不住颤抖:“两位教主终究寡不敌众,最后被他们擒住。东方冷见状,当即引爆了随身携带的玉石,借着混乱掩护我们逃了出来,可他自己却没能脱身……后来就传出了他叛变投敌的消息。” “我就说嘛。”天宗听完,突然轻笑一声,眼神里满是笃定,“东方冷那家伙,最是能屈能伸,心思比谁都缜密,可没那么容易死!” “那还等什么!老六,咱们现在就去扎西城!”天相早已按捺不住,“噌”地一下站起身,满脸急切——老丈人下落不明,他哪还有心思坐得住。 “事不宜迟,走!”天宗也站起身,油灯的火苗被他带起的风晃了晃,“如今扎西城两派联手,局势混乱,得尽快进城摸清情况。”说罢便和天相一同往门外走。 刚走到门口,天宗脚步一顿,突然想起什么,回头扫了眼屋内——“五师兄!四师兄去哪了?” 天相也跟着回头扫了圈空荡荡的屋子,伸手挠了挠后脑勺,满脸茫然:“对啊,老四去哪了?刚才咱们进屋的时候,他没跟进来吗?”两人对视一眼,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,当即转身走出屋门。 刚踏出门槛,天宗和天相便同时散开神识——两道无形的灵力如潮水般漫开,将整个村落及周边数里范围笼罩其中。片刻后,两人的神色齐齐一变,对视间满是难以置信的古怪:“他在村后的洼地那边?” 话音未落,两人身形一晃,借着风雪的掩护瞬闪而出,几个起落便抵达村后洼地。还未靠近,一股混杂着腐臭、秽物与冰雪寒气的恶臭便扑面而来。 待看清洼地旁那道熟悉的身影时,天相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捂着嘴连连后退,差点当场吐出来:“我靠!老四!你疯了?!这是人家村里的垃圾堆,你扒拉这玩意儿干啥?” 天宗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瞳孔骤缩——素来爱干净、连衣摆沾点灰都要擦半天的天玄,此刻正半蹲在垃圾堆里,满身满脸的污秽,双手更是乌漆嘛黑,指甲缝里还嵌着不知名的残渣,正埋头在一堆破布与烂陶罐中翻找着什么。这反差实在太大,让天宗都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