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三十八、(1 / 3)

回到膳堂,欧阳戎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夜里的斋饭。

距离玉堂越女们来取饭的时间不多了。

过了片刻,吴翠凑了过来,欲言又止。

欧阳戎心知肚明,不过没有立马开口。

忙碌了一阵,趁着其它...

夜风穿过桃树坡的山脊,吹得醒心台边那片新栽的问心花簌簌作响。花瓣如碎玉般飘落,在石阶上铺成一条淡粉小径。林泽坐在忆廊尽头,手中捧着《人间证词》的初印本,指尖摩挲着封面上自己亲笔题写的书名。墨迹未干,像是还带着心跳的温度。

远处,千盏油灯渐次熄灭,人群散去,唯有几处角落仍聚着低声交谈的身影。有人抱着书不愿离去,有人跪在忆廊前焚香祭奠亡者,还有一个小女孩蹲在纸条木架下,用炭笔一笔一划地写着:“我昨天梦见妈妈回来了,可醒来发现她真的死了。”写完后,她轻轻将纸条夹进缝隙,抬头望向天空,眼里有泪光,却没有绝望。

林泽静静看着这一切,忽然觉得三年前那个在破庙中听见少年嘶吼的自己,仿佛已隔世。那时他尚不知“清醒”二字有多沉重,如今才明白它不是一声呐喊,而是一生跋涉;不是一时热血,而是日日选择不闭眼、不沉默、不说谎。

脚步声由远及近。容真披着一件旧斗篷走来,发间那朵小花早已枯萎,却仍别在鬓角。“你还坐这儿?”她轻声问,“白凌说你从傍晚就没动过。”

“我在等一个答案。”林泽低声道。

“什么答案?”

“你说,当所有人都开始觉醒,会不会有一天,连‘痛苦’本身也被制度化、被表演、被消费?”他抬眼看向她,“就像衡轨曾把‘幸福’做成药丸一样,现在也有人打着‘真实’的旗号,贩卖苦难叙事,鼓吹极致伤痛才是高贵。那些‘终静者’,他们不是反对遗忘,他们是沉迷于记忆的酷刑。”

容真沉默片刻,在他身旁坐下。“所以你担心,《人间证词》也会变成另一种枷锁?”

“是。”林泽点头,“我们教人说出真相,但如果有一天,人们为了显得‘深刻’而编造创伤,为了获得认同而夸大悲苦,那和吃药逃避又有什么区别?只不过换了个方向沉沦罢了。”

风忽地卷起一阵花瓣,打在两人衣襟上。容真望着满山残灯,缓缓开口:“我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疯婆婆,总说自己见过龙。没人信她,都说她痴傻。可后来大旱三年,井水干涸,唯独她在梦里画出了一条地下河的位置。村民按图掘地,竟真涌出清泉。于是大家又转而敬她为神婆,天天围着她问天机。结果没过多久,她自缢了。”

林泽侧目。

“她说,从前没人听我说话,我活得像鬼;现在人人都要我说话,我活得不像人。”容真轻叹,“痛苦也好,真实也罢,一旦成了义务,就成了新的牢笼。”

林泽闭上眼,胸口闷痛。他知道,这场斗争从未真正结束。衡轨倒下了,但人类对“确定性”的渴望仍在。只要人心还惧怕未知、厌恶矛盾、渴求简单答案,就会不断制造新的神坛,供奉新的真理。

第二日清晨,醒钟七响之后,林泽召集众人于醒心台下。

墨言抱剑而来,眉宇间透着倦意。昨夜他巡视忆廊,发现三张伪造的纸条内容凄惨动人,笔迹却是同一人所写,且出自某书院讲师之手。“有人想靠编故事博名声。”他说时语气冷峻,“更可悲的是,很多人读后流泪捐款,称其为‘时代的良心’。”

白凌冷笑:“这才多久?就有人学会拿‘真实’当生意做了。”

“所以我们必须立规。”林泽站上石台,声音不高,却穿透晨雾,“《人间证词》不是哀歌集,也不是控诉录。它是镜子,照见我们如何活着,而非教人该怎样哭。”

他宣布三项新规:

其一,所有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