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接起兵杀入大江,从扬州进运河,再沿汴水漕路一直杀向东京,何需三年时间,也许一年左右,便可扭转乾坤、以定大势!”
李清照的目光闪动,沉稳地说道:“官人可是一忌这烽火遍地、百姓受苦?二忌这内乱纷争,外虏渔利?”
“知我者,娘子也!”秦刚叹道,“我若尽起精兵北伐,虽然自信可以一路势如破竹,一直杀至京师城下。但是如果这般地逼迫太重,那伪帝奸臣,必会在临死之前作困兽之斗,包括放弃国境防守,尽调兵力回防勤王。这样一来,京城四周,就会成为我大宋最忠勇的士兵们手足相残的内乱战场。更要命的会是,边境一旦无兵,虎视眈眈的北虏与西贼怎会放过这个机会,届时外敌入境,国土沦丧,如此破碎之山河,纵使我们争回了这天下大位,又何尝不是罪人乎?”
李清照何等聪慧,她微微一笑,便就明知故而反问道:“难道官人这次通联东南六路,传檄天下,就可以不战而胜,让对面乖乖地交给大位吗?”
“狄夷畏威不畏德,奸人亦然。正邪两立、正朔之争,终究会有一战!只是,我以守势出击,便就是给朝廷里的那帮蠢材一个错觉,让他们自以为能以大欺小,以强凌弱,既不会在开始时使出全力,更不会尽起边境强军。如此,恰恰应了我这里以逸待劳、守株待兔之利。”秦刚自信地笑道,“太子本是先帝血脉,又有继位遗诏,正统大义便在我们的手里。而在交战之后,我自信可以累以小胜,渐渐磨砺掉朝廷军队的士气,那时的天下,便就会有更多的路州与官员对我们赢粮而景从!彼消吾涨,大势扭转,边境之兵便无再动的机会。这样的策略之下,我们的确会多花费些时间,但却可得天下安然归正的机会,差不多三年足矣!”
因为被秦刚抱起,秦霏的大眼睛便盯上了放于栏杆之处的兵俑及战舰模型,趁着父母两人畅谈天下大势之时,她的小胖手一把抓住了一只代表流求飞鹰军的兵俑模型,兴奋地举起而挥舞起来。
“小霏儿,莫乱拿,快快放下。”李清照一下看见,赶紧伸手要去抢下。不想小小丫头脾气挺倔,连连挥动闪避,拒绝交还。
秦刚一脸宠溺溺地还帮着她躲闪母亲的动作,嘴里呵呵笑道:“我们霏儿手里的,可是能上天入地、神出鬼没的飞鹰奇兵,岂会被尔等捉住,我躲,我躲,我躲、躲……”
小小丫头最喜欢父亲的这种纵容,并由于连续躲过了母亲的两次抢夺,而兴奋地大笑。不过,终究还是人小,手头缺了力气,再一次挥动间,手中的兵俑便滑了出去,在空间划过一道弧线,“啪”地砸到了沙盘之上。
此也惊动了厅中负责操弄沙盘的侍从,慌忙跳过去查看,不过一看之后却转头报喜:“属下恭喜主公、主母,霏姐妙手掷击,正中东京城头!此乃大吉之兆!”
秦刚与李清照一愣,再一细看,果然这只兵俑落下的位置,无巧不巧地稳稳地立在了沙盘左上角处的开封之处。
还是李清照反应快,笑着纠正道:“小孩子瞎打误撞,哪是什么吉兆,赶紧收拾起来,莫砸坏了东西才是!”
秦刚却是乐呵呵地亲了亲秦霏的小胖手,笑道:“我们小霏儿这是要爹爹我妙手定乾坤,飞将夺京城呐!好兆头!好兆头!”
李格非既然决定在流求住下,便让李清照与秦刚的一双儿女都安心留在了这里。
而在一万山地师的土着兵集合完毕之时,也是秦刚要带太子赵茂前往杭州的时间。
赵茂这次能随秦刚一同出发,实在是兴奋异常。自从他到了大秦府之后,虽然获得了太子的身份,在流求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,无形中也失去了在大辽上京府时的自由,使得他更是怀念曾经与秦刚在一起的快乐日子。
赵茂到杭州,是秦刚之前说服六路安抚使同意签署讨逆檄文的一个重要条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