骑兵首领的目光从李少华脸上移开时,寒风正卷着雪粒扑在他的护颈甲上。
雪粒顺着甲缝往里钻,却没让他分半分心,一双碧眼死死盯着李少华胯下的黑马。
那马通体乌光流转,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。
那黑,不是寻常的墨色,而是深邃如渊、冷峻如铁的纯黑。
从头顶的鬃毛到尾梢,从四蹄到脊背,无半根异毛,连眼睑与鼻翼的绒毛皆漆黑如墨。
晨光微熹中,它的毛发泛着暗哑的金属光泽,仿佛披着一身锻造千锤的玄铁战甲。
此马来自贝蒙大草原,是李少华以驯兽术征服的马王,为其取名骊歌。
骑兵首领的目光,在骊歌身上停留最久。
身为罗刹国骑兵军官,他见过无数良驹,可这般纯粹,这般气度的黑马,平生仅见。
他碧色的眼睛微微眯起,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。
手指在马刀柄上攥得更紧,寒风里似乎都飘着他压抑不住的贪婪。
随后,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李少华手里的AK47。
寒风刮过枪身,发出轻微的嗡响。
那黑黢黢的铁管子上挂着些奇奇怪怪的零件,既没有马刀的锋利弧度,也没有弓箭蓄势的张力,倒像根烤火用的粗铁棍。
骑兵首领皱了皱眉,视线扫向李少华的嘴角。
对方嘴里叼着个细长的白杆儿,顶端亮着一点橙红。
风一吹,飘出缕淡白的烟,被寒风卷成碎絮。
只留下丝若有若无的,从未闻过的辛辣气味。
骑兵首领突然抬手,掌心朝下狠狠一压。
动作干脆利落,带着常年治军的威严。
腕甲边缘凝结的雪粒簌簌掉落,砸在雪地上碎成细沫。
身后原本怒吼如雷,刀锋齐举的罗刹骑兵瞬间收声。
马刀齐齐压下,怒吼戛然而止,只余战马粗重的鼻息与风雪的呼啸。
那手势如铁令,彰显着他在这支队伍中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“Последний шанс — сложите оружие!”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,放下武器!骑兵首领声音低沉,每个字都像从铁砧上砸出来的,砸在雪地上,砸在人心上。
他说的是罗刹语,可语气中的威胁,无需翻译也能感知。
李少华缓缓吐出一缕白烟,烟雾在两人之间扭曲,升腾,像一道无形的屏障。
他嘴角微扬,眼底闪过冰寒,用流利的罗刹语质问:“Это 3емля Дунхуа, а не России! По какому праву вы угрожаете на нашей территории?”(这里是东华国,不是罗刹国,你凭什么在我们东华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?)
骑兵首领的嘴角突然往上咧开,笑声从喉间滚出。
像冻土裂开的声响,带着几分讥诮与野蛮的快意。
狞笑在脸上绽开,如同雪原上的饿狼发现落单的旅人。
碧色的眼瞳里寒光暴涨,不再掩饰赤裸的侵略意味。
他缓缓抬起马刀,刀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。
随即猛然一压,声音如铁锤砸落:“Первый отряд — выйти! У6ить их, но лошадей не трогать!” (一小队出列!杀死他们,但不能伤到他们的马匹!)
命令一出,11名罗刹骑兵立刻策马而出,动作整齐划一,如同从冰原中破土而出的黑色幽灵。
刀锋在雪光下泛着惨白的寒光,像一排收割生命的镰刀。
战马踏着碎步逼近,铁蹄碾压积雪,发出沉闷的咯吱声,仿佛死神的足音。
这11人呈扇形包抄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