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长鹤嘴角扯出点浅淡的弧度。
“我让随后赶到的人捆了,这会儿在院外马车上。”
吴良立刻躬身请命:“王爷,属下这就去看着,免得他耍什么花样!”
颜如玉摆了摆手,吴良转身离去。
她目光重新落回画像,指尖在案上轻轻一叩:“王爷看看,这是吴良从刘府里带出来的。”
她抬眼看向霍长鹤:“王爷以为如何?”
霍长鹤低头看画像,沉吟道:“看着是刘九郎的画像,落款,私章,都是。”
“但,就是因为都是,才要谨慎。”
颜如玉眼中荡开笑意:“王爷所言,与我所想一致。”
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刘九郎的真面目,才容易被人误导,错信。
“ 颜如玉指尖在画像上的“刘九郎”三字上顿住,眼神沉了沉:“三个替身若都是幌子,那这个局,布得真不小。”
“真正的刘九郎,心机够深。”
霍长鹤也听说了于亮的事,问起经过。
颜如玉把银簪拿出来:“王爷请看,这就是我在现场找到的。”
霍长鹤拿过簪子,细看片刻:“这上面的血,是凶手的?”
“应该是,于亮的伤口很窄,却深,极为危险,这支簪子被甩到草丛,我猜测,应该是于亮反抗时,用此簪划破凶手,被凶 手击落。”
霍长鹤捏着簪子:“只可惜,伤得不会太重,也没有去医馆的必要。”
如果重,必须医治,那就可以在医馆、药铺安排人暗中查探。
“等于亮醒来吧,或许能问出点什么。”
……
李诚换班时领到军饷,揣在怀里,拐过街角就看见那家熟悉的糕点铺,昏黄的灯光从木窗缝里漏出来,隐约能闻见豆沙甜香。
“张掌柜,来块枣泥糕。”
柜台后的老张头抬头见是他,叹了口气:“李副将,还是只剩小块的了,最近磨面的麦子紧俏,做不出大的。”
说着用油纸包了块巴掌大的糕点递过来,“算您便宜点,孩子还病着。”
李诚接过糕点,指尖捏着油纸的褶皱,想起以前还能买二斤给女儿解馋,如今却只能攥着这么一小块。
他把军饷里的铜板数了三个递过去,剩下的还要留着买明天的口粮——家里的米缸昨天就见了底,若不是军饷能优先换粮,娘俩怕是要饿肚子。
“多谢张掌柜。”他把糕点小心揣进内袋,贴着心口的位置,转身快步往家走。
脑子里全是女儿的模样,前天换班回家时,丫头还发着烧,小脸通红,攥着他的衣角说想吃枣泥糕,现在烧该退了吧?会不会还咳嗽?
天色沉透,容州的夜路静得很,快到家门口那条胡同时,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:“李副将。”
李诚的脚步顿住,手下意识按在佩刀的刀柄上。
他缓缓转过身,目光扫过胡同深处,见暗影里站着个人,身形挺拔。
“你是谁?” 他的声音放得稳,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习惯了在暗处保持警惕,何况现在还是多事之秋,“深夜拦路,有什么事?”
暗影里的人没动,也没回话,只静静站着。
李诚往前挪了两步,每走一步都留意着对方的动作。
离得近了些,才看清那人穿了身黑色劲装,领口袖口都束得严实,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。
李诚的心猛地一跳,抓着刀柄的手紧了紧——刘家的人里,刘九郎最是神秘,传闻他总穿劲装戴面具,难不成眼前的就是他?
这次抓捕刘家,他负责设伏,要是在这里撞见刘九郎,可不是小事。
“你是何人?找我何事?”他又问了一遍,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。
面具人终于动了动,嘴角似乎往上扬